2012年8月16日

離開

為了戴錦華的講課,前一天晚上我們一伙人聚在院子看電影,《鋼的琴》,戴老師要求我們聽課前看的。回到院子前,去了找劉大姐還她的單車,我們到她家坐了一會,看完新聞聯播便離開,臨別前劉大姐抱住了我,她說來香港便會找我和師姐,我說再來北京也一定找她。

回到院子,好熱鬧的在一起看電影,有茶水有水果,被大家的說話笑聲中我幾乎不能集中看這電影,也許是我未能參透電影的一個原因(或藉口)。然而使我感到震撼的是,下崗工人重回工廠,在買不起商品的絕望中自己動手製作起鋼琴來,想起我讀過的理論,又或是最近在編輯的會風中各人的文章,這是與物件重新扣連上關係的生產。

第二天中午,到曬相鋪拿照片,為了臨別時想留下一些甚麼,也許相片是會令人最不模糊的東西,有著我們的臉。回到農場把曬好的照片發給那些一起共事過的人,還有待我很好的老人。然後便是戴老師的講課,第一次聽她的課,從前聽同學說過她講課很精彩,的確如是。雖然我仍無法認同這是近十年中國最好的電影,但她的解讀卻使我們認識了九十年代東北國營下崗工人的故事,一段被遺忘的歷史。歷史、電影理論、批判分析,我大抵可以明白為何她是北大最受歡迎的教授,分析深邃亦不沉悶,還看到傳說中的邊抽煙邊講課,太型了吧!(其實我還覺得老師的神髓有點像鞏琍...)

聽完課已是吃晚飯的時間,本來是打算自己去坐公交車回城的,師姐叫我坐她們的車一同離開,也順路。在吃完晚飯等待她們的時候,與志願者們把握餘下的時間,其實我們都再沒有甚麼話好說,只是為了那僅餘的相聚的片刻,臨別時與每人來了一記的擁抱,我是不會忘記在這裡的點滴與種種。師姐說,當年她在晏陽初離開時是哭到路口的。然後坐上她們的車離開,回到院子拿大背包,和屋內生活了兩個月的人都擁抱然後離開,真的離開了。戴老師與師姐在後座談論著師姐的論文,而我坐在前座看著路上的風景,以及想著那些人們。途中戴老師拍拍我的肩膀說不好意思因顧著與師姐談論文也沒有跟我說話,我說沒關係,她真的很友善。車到了她家,我和師姐再坐的士離開,一路上我們談了很多,她說起每一屆到來的實習生都會有感情的發展,包括她。我想起了那一個送我蜜糖的人,還有那個總想對我好而我總是無法領情的人,也許是我太介意別人對我的好,是我無法消受。我總是這樣,只有感謝而無法回報。

與師姐道別,下車了,回到趙登禹路,兩個月一晃就過,太快了。時間總是匆匆而過,這是我近年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夏天,感激在這裡認識到的人,學習到的事物,世界太大要學習的事情實在太多,慶幸能夠出走,亦暗暗為著未來下了一個仍然未知的決定。最後最後我記得的是那一句︰常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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